作者:梦石
《礼记.礼运第九》卷四说:“麟、凤、龟、龙,谓王四灵。"四灵者,四种灵兽也。四灵之中,麟、凤、龙均为神话传说中的动物,唯有龟是现实中之动物。即此可见,龟在古人心目中,具有何等崇高而神圣的地位!
在古代,龟不仅受到崇拜,在历史上和现实中,也曾发挥过无可替代的重大作用。龟甲可用于占卜,以决定国家重大事宜;龟甲还用于刻字,以存留历史之重要史实。今人之所以能窥上古之史实,甲骨文功莫大焉。所以说,龟对中华民族历史的发展进步,是作出过重要贡献的。
时移世易,不知从何代开始,龟在人们心目中的形象发生巨变,变得越来越不堪了。在民间,“龟孙子"、“缩头乌龟",成了骂人的话,龟成了负面形象。龟之不幸,亦有年矣!
但我还是爱龟。除了四灵之说,龟甲之文,龟的沉静,龟的从容,龟的耐久,龟的长寿,都让我对它心生好感。因此之故,自从二十年前喜欢上奇石收藏,我对龟形石便情有独钟,早已把龟系列作为自己的收藏计划之一,逢龟必看,只要价格合式,遇龟必收。还托石友石商为我多方寻龟。开始只收原石,后来渐至拼接,各类石种,或大或小,近200只乌龟陆续爬到"梦石草堂",可谓“济济一堂"矣!
这只乌龟,是我在沪太路市场觅得的第一块石头。11月15日下午,我赶到沪太路,在市场上转了一圈,无所得。再转,在市埸靠里、拐弯的一个摊位上,见摊主在整理胡杨树根,架上石头不多,便上前和他聊了起来。一抬头,就看到这只乌龟蹲在架上,朝我笑哩。伸手取来一看,禁不住心跳加速:这是一块老皮沙漠漆啊!龟背隆起,龟头前伸,略略上翘,在和我打招呼哩!我沉住气,问价。摊主是个中年汉子,姓王,人实在,也善聊,闲谈中,我已经和他联了宗了。他也没开高价,略一还价,当即成交。他说,此石可作鸟看,可作鱼看,亦可作人看。但均不到位。所以,他也不好意思开高价。他恰恰没有看出可作龟看。此龟对他隐去真相,示以幻影,在默默地等待我的到来哩!
此龟长约15公分,高约8公分,宽约10公分,比例恰到好处,神态灵动,韵味十足。龟背龟头,黑中透出黄斑,底部则黄中透出黑纹。通体包浆浓厚,古气清气,浑然一体。老皮沙漠漆,能出落得如此传神之龟,极为难得。
当晚回到酒店,取出与石友共赏时,黄光玉发现,龟背上的黄斑,竟然是一个“王"字!这"王"字,字体清晰,结构合理,字形古拙,有如大家手笔。这一发现,有如石破天惊!众人啧啧称奇,我更喜出望外!
古籍里,还有一套四灵说,是谓: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,一说应上天二十八宿,一说主方位。玄武就是黑色的乌龟,或叫龟蛇合体,是北方主水的天神。据说武当山的真武大帝,就是玄武的化身。龟性静,静通禅;水居下,利万物;上善若水,亦有灵动之意。在我看来,龟不仅有灵性,亦具禅意。龟形石亦可谓之禅石。可交流,可对话,读懂它,读透它,识识它,理解它,可以达到“石在人外,人居石中",浑然一体,物我两忘的境界。
真可谓:
老皮沙漠漆,
化作神龟样。
玉帝挥御笔,
背书一大王。
称王非吾愿,
唯愿走四方。
出没烟波里,
怡然对夕阳!